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温暖而有力的胸膛支撑住了她。
顾景云不悦的开口:“你怎么推人?这是在楼梯上,可能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黑暗中吴丽丽委屈的声音传来:“我,我不知道还有别人……”
纪玉兰连忙打圆场:“没事没事,不怪她,是我没提早出声。”
借着顾景云的力量站直了,她笑道:“这里好黑啊,不如进屋说吧。”
顾景云果然摸钥匙开门,一边还解释:“这个灯昨天还是好的。”
啪——
客厅的灯按开,总算让黑漆漆的楼道里有了光明。
一眼便看到吴丽丽的脸色不太好,纪玉兰贴心地挽住对方胳膊,低声安慰:“在这么黑的地方待了这么久吓到了吧?没事了啊。”
边说边摸了摸她的手背,还好,现在天气没有很凉,她的体温还算正常。
吴丽丽笑容勉强:“嗯,真的把我吓坏了。”
说着话几人就进了屋,纪玉兰飞快打量面前的屋子。
干干净净简简单单的客厅,最引人注目的是右侧满墙的多宝阁,上面摆着的都是一些看上去很有年头的东西。
想到顾景云的职业,她不免猜测:这些该不会都是真正的古董吧?
这会当然不是问这些的时机,于是将这个疑惑记在心里,打算有机会便问一问,或者还能好好欣赏一下。
顾景云很快端来了两杯温水。
吴丽丽捧着杯子,看上去有些瑟瑟发抖。
之前再多的想法,看到对方这幅样子也都化成了于心不忍,纪玉兰便道:“有没有薄被子之类的拿给丽丽披一下吧。”
到底是男人,这时候才注意到妹妹在发抖,连忙去房间里拿了一床薄被出来。
纪玉兰自然接过,抖开来裹住吴丽丽,柔声安抚:“已经进屋了,你不用怕啦。”
只觉胳膊之下的人身躯微微僵硬,更觉怜惜了,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安静中忽然想起“咕噜”一声。
吴丽丽顿时满脸通红,慌乱地瞟了他们一眼。
纪玉兰笑了,摸了摸自己肚子道:“忙了一晚上,我也有些饿了。”
又看向顾景云:“你这儿有什么能吃的吗?”
好在答案是肯定的,她便站起来:“那我去给大家煮点儿夜宵。”
与顾景云相视一笑,两人都感觉到了那种不同往日的默契与自然。
虽然刚刚才捅破窗户纸,但已经完全不同的关系带来了惊人的心理变化。
吴丽丽捧着水杯,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
猛地抬头,恰好捕捉到了两人脸上残留的笑意。
一颗心猛地沉了下去,她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产生了变化。
原本就是想将纪玉兰支开,但现在看人一副淡定的样子跑进厨房里翻来翻去,心中却又十分不舒服起来。
吴丽丽就像是地盘被人入侵的动物一样,猛然就产生了愤怒的感觉。
差点没脱口问出“你们是什么关系”来。
好在及时收住了冲动,只可怜巴巴地看着面色平静的人。
顾景云也坐下了,不过确实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你跟彭玉湖怎么认识的?”
吴丽丽眨眨眼,没想到他会问这么个不知所云的问题。
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她是我们系的学姐,前段时间学校的活动她来了,我们意外中认识的。”
“意外……”顾景云沉吟,总觉得这里头不是那么简单的。
不过观察吴丽丽的神色应该是不清楚这些的,毕竟事关顾琛,他便没有深入询问,而是提起另一件事:
“毕业舞会的我不能当你的舞伴了,抱歉。”
虽然出尔反尔不太好,但既然女朋友会觉得不舒服,当然还是要拒绝。
何况……本来他也不愿意过去。
只怕到时候会引起诸多误会,还要解释两人的关系,免不了又要提起母亲去世的事情。
而这些都是他不想多提的。
吴丽丽顿时急了,睁大眼睛焦急道:“可是哥你之前已经答应我了啊。”
“嗯,是我之前没考虑周全,”他面带愧色,语气却坚定,“很抱歉,这次你毕业舞会的妆发和衣服我负责,算给你赔礼道歉好吗?”
“可是,可是……”女孩更急了,“那我就没有舞伴了啊,我不想跟体育系的那个人跳舞,哥,你就帮帮我好不好?”
说着便想来拉他的袖子,顾景云却正好一抬手躲开了。
尴尬地在空中停留了片刻,吴丽丽双手合十,眼中泛着泪花:“哥,求你了。”
纪玉兰端着面走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见两人似乎在僵持,便打趣道:“这是怎么了?”
吴丽丽抢先道:“呜呜呜,玉兰,哥哥不肯当我的舞伴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手腕一抖,滚烫的面汤洒了几滴在手上,没忍住“嘶”了一声。
顾景云动作飞快,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先接过面碗放在桌上,又说了一句“饿了就快吃吧”,然后拉着纪玉兰的手就往厨房走。
没一会便传来冲水的声音,还有他低沉的责备:“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
吴丽丽只觉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晚了,有的东西已经无法挽回了。
……
清凉的水冲在指尖上,有效抚平了烫到的疼痛,但纪玉兰的脸却开始发烫,她低声道:“你干嘛呀,丽丽还在呢。”
“在又怎么了?”顾景云头也不抬,“难道我们的感情见不得光。”
不由推了他一下再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才刚刚……就,就这么不管不顾的不好吧。”
一般来说,不得感情足够稳定了,甚至已经有了谈婚论嫁打算的时候才到见家长的环节么?
虽然这不是家长,但……这速度太快了吧。
不免让人有些不踏实的感觉。
顾景云关了水龙头,仔仔细细检查她的手指尖,确认没有烫起泡之类的问题后,又拿了纸巾细细给她擦拭,然后才轻声道:“对我来说这是已经深思熟虑的结果,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我既然请求你跟我谈恋爱,那步入礼堂是迟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