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兰贞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那个人。
那年兰贞才是十来岁出头的丫头,和父母回了皇陵祖父母家,遇上皇陵大祭,在那里见到了一位见之不能忘的世家公子。
这些年那公子常入梦来。得知爹在京城找到好差事,便撺掇着家人跟着进京来了。
京城果然繁华,富贵迷人眼,不是乡下那镇可以比的。林兰贞还念着那位如神邸一样的贵公子。
“公子,你还记得女子吗?”兰贞勇敢地迎了上去,欲言还羞。
这谁?
赵卓阳被她捉住衣袖,脚步顿住,一脸错愕地看着她。
他是听越王堂兄手中有一纸空白圣旨,是皇祖父赐给他的,不止他父王好奇,他也好奇。便跑了来。
他堂兄在皇陵呆了十年已经够惨了,宫中还不顾他的意愿,乱指他的婚事。就像他一样,明明不喜欢的人,父王母妃非对方合适,要给他下定。
他听堂兄手里有一道圣旨,是他时候自己向先帝讨来的,自己添了王妃的名字,自己做了自己的主,他也好想要这样的圣旨。
本来想跑来问问堂兄,能不能在圣旨上多添几个字,让他把喜欢的女子名字也添上。就当皇祖父疼他们,为他们做主了。
结果来了王府才知道,他堂兄出府了,去看酒楼装修了。他也不想多呆,正打算出去找他。结果就被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子拽住了。
“请问你是?”
赵卓阳把他的袖子从对方手里拽了回来,背在身后。在对方脸上扫了扫,这谁?不认识。也没有印象,没见过。
要是京中见过的女子,他一定不会没有印象的。
“公子,你忘了女吗?”林兰贞有些失望,但又不气馁地从怀里掏出那个一直带在身上的荷包,“公子可还记得这个?”
这是?
赵卓阳接了过来,在手里翻看来翻看去,好像有些熟悉,不会是他的吧?
他把自己的荷包给了这位?然后她拿着自己赠的荷包来找自己,千里迢迢进京来找自己相认?
就跟那话本里写的,千里寻夫……不不不,什么千里寻夫!
他京城都没出过!不对,京城还是出过的。
但不能认。不然父王非打断他的腿不可!把荷包塞回给她,“不认识。”又在她脸上打量了一番,长相一般,只算清秀。确定不认识,转身欲走。
“公子!”林兰贞期期艾艾拦住了他。
“公子真的不认识女了吗?那年公子在皇陵,掉了香囊,是女捡到了还给公子,公子回赠了女这个荷包,公子还记得吗?”
‘卓阳’,林兰贞嘴里含着这个这些年念叨了无数次的名字,她只知他的名字,却不知是何姓氏,这些年在京中打听,却没打听到。没想到千里寻他无果,现在他竟出现在自己面前!
林兰贞心中惊喜万分。
皇陵?捡了他的香囊?
赵卓阳想起来了,“哦,是你啊。你不是陵户吗,怎么跑进京来了?”
林兰贞咬了咬唇,“女不是陵户,当年,是,是去看亲戚的。”
“哦。”赵卓阳哦了一声,撇过那荷包一眼,并不放在心上,“送你就收着吧,不必挂在心上。这种荷包我多的是,都是府中下人做的,也没有府中的标识,你随意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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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大步走了。
“公子!”林兰贞想跟上去,被躲在一旁的李氏窜出来扯住,“这是越王府,你言语无状,被人赶出去,下回还想来吗?”
“娘,我要上去问问他。”她找了他这么多年,念了他这么多年,他此刻就在眼前,怎么不问个清楚明白。
至少得打听清楚是哪家府上的公子,也好让她……也好知他名姓啊。
“你傻啊。”李氏往她额头上戳了一记。
“人都走远了,你追上去,被人报给曹大总管,没得害你爹都不能再给贵人做事了。等你爹那边与贵人混熟了,什么问不出。”
“我现在就要知道!”林兰贞挣脱开李氏的手,跑去找曹厝。
曹厝正陪着林敬安在府中转悠呢,听她问府中今来了何贵客,还叫出他的名字,只以为她认识,也没瞒他,“今齐亲王府的世子是来了府郑”
齐亲王府!世子!
李氏狠狠把自己舌根咬住,难以置信,她女儿厉害啊,总共就认识这么一个贵人,却是这等泼的身份!心里忍不住狂热了起来。
“是世子吗?”林兰贞心翼翼地问。
“不是,卓阳公子是王妃幼子。虽不是世子,也封了郡王的。”
王妃嫡子!郡王!
乖乖,这等身份,凭他家怎么够都够不上啊!
怪道时候来家中的那名道士,兰贞将来能大富大贵,父亲才花大心思大价钱送她去学各种本事。把她养得跟贵人家的姐一样。
李氏心中忍不住激动。若是兰贞真有这样的岳,那将来还愁什么!那一家人可真正在京中立足了!改头换面,改换门庭了!
林兰贞心中也激动非常,还待要缠着曹厝追问赵卓阳的信息,被知道适可而止的李氏拉住了。
“今劳累曹大总管了,亲自接见我们不,还带我们见识了一番王府的富贵,我们这些乡下来的,可算开了一回眼界。”
李氏低眉顺眼,“曹总管贵人事多,我们也不好继续叨扰,这就家去了。家中给王爷和曹大总管也做了衣裳,只是还未做好,得了府中消息便匆匆过来了。等衣裳做好,再送到府上来。”
曹厝听得心里舒畅,客人懂事,做为主饶当然欣慰不已啊。“府上什么都不缺,不必劳心。”
“应该的,应该的。我们也没什么可报答的,好在还有一二手艺。等过两日就送来。”
曹厝只好笑呵呵地应了,命人送他们出府。
出了府,林敬安疑惑地问李氏:“家里什么时候给王爷和曹总管做衣裳了?我怎么不知道?”
李氏白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了你也不懂。你不是还有差事吗,快去忙吧。”拉着兰贞,撇下他就去街上选布料去了。
而赵卓阳已在西市寻到了他堂兄。
嚯,这门脸可不。足有五层,又在西市最旺的街上,旺街正中的正中,也不知他堂兄如何拿下这铺面的。佩服。
“堂兄,真的要做酒楼啊?”
他堂兄在皇陵呆了十年,十年京城日新月异,贵人们的口味都变了,他堂兄真的知道?要是赔了,这五层楼,可要赔不少银子。
就他堂兄那家底,难道还真的要把王府赔出去,另一半也抵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