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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上,臣不敢自诩君子,今日见到左小姐之时,臣许是漏了些许情绪,被有心之人瞧见了,所以......”

    说到这里,谭瀚池的脸上有惶恐,有愧疚,更有提起心上人的欢喜和羞意。

    雍帝瞧在眼里,又扭头看向大公主。

    “是这样吗?”

    大公主还在垂死挣扎。

    她不想亲口在雍帝面前承认自己的心思。

    结果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黄培小心翼翼的声音。

    “圣上,奴才回来了。”

    雍帝看了一眼还在嘴硬的大公主,面上的失望明晃晃的。

    方才是他给娴儿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只要她老实承认,他还愿意相信,那个曾经让自己骄傲的长女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罢了。

    可是很显然,娴儿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

    想到这里,雍帝彻底冷硬了心肠。

    无人可以拿皇家的名誉开玩笑,今日在乔府,如果撞破娴儿的不是湛儿而是别人,皇家早已颜面扫地!

    “进来!”

    雍帝低喝一声。

    黄培闻声推门而入,只见他手中正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大公主扭头看向黄培,当目光触及那个小盒子之时,双目骤然瞪圆了,连嘴唇都在颤抖。

    她明明已经将这个盒子藏在了最隐蔽的暗格里,方才之所以不曾回答父皇,便是在赌。

    只要黄培什么都搜不出来,她就能咬死不承认!

    黄培垂眸瞥见了大公主的神色,心中暗暗摇头。

    看大公主这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怕是没想到他能搜到吧?

    这么多皇子公主里,唯一不曾轻视他的,恐怕只有太子了。

    毕竟是正统一脉,对皇宫内院的规矩手段知之甚深。

    他身为贴身太监,自幼跟在圣上身边,什么手段计谋没见过?

    这区区暗格,先皇还在时就已经玩烂了,他闭着眼睛都能知道哪里有猫腻!

    “禀圣上,奴才从昭华宫中搜出了此物,已经由邹太医验过了,和刘莲儿呈上的秽药同属一物。”

    黄培说着走到雍帝身边,打开盖子,只见里面有两个小瓷瓶和两个小木盒,分别盛放催情散和招情丸。

    雍帝瞥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他对黄培自然是极信任的。

    “娴儿,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说?”

    雍帝对大公主是冷了心了,这会儿瞧着平静无比。

    见大公主颤抖着嘴唇,几次张嘴都没能憋出一个字来,雍帝替她说道:

    “难道你还想狡辩,说这是你身边的大宫女藏在宫中想要陷害你的吗?”

    采蓝面色惨白,她刚想说出这句话的,却被圣上直接堵死了。

    大公主知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她是无论如何都脱不了罪了,这才声泪俱下地认错道:

    “父皇,儿臣错了!儿臣真的知道错了!”

    雍帝微微闭目,那一股晕眩感再次涌了上来。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大公主小时候的模样,粉妆玉砌的一团,笑着唤他父皇。

    娴儿是他的第一个女儿,连玉琉都是极欢喜她的。

    可是如今,她却长成了这般恶毒、轻浮、不分轻重的样子!

    娴儿若真有本事,在所有人毫无所觉的情况下算计谭瀚池,陷害兖国公左小姐,他还能高看她一眼。

    可如今说句难听的,她就是蠢而不自知!

    大公主还在哀痛忏悔着,见雍帝陷入沉思无动于衷,她只能开始打感情牌。

    “父皇,娴儿是一时鬼迷了心窍,这不是娴儿的本意啊!”

    “娴儿听说南离国使团要来,还有意与我朝结亲,心中真是怕极了!”

    “父皇,娴儿舍不得您,舍不得母妃,更舍不得生我养我的故土啊!”

    “娴儿不该心气太高,看不上父皇给儿臣选的驸马,更不该对父皇重用的谭修撰起了心思。”

    “千不该万不该都是娴儿的错,但娴儿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能留在父皇和母妃身边啊!”

    “娴儿再也不敢了,求父皇饶了娴儿这一回吧!”

    雍帝听到这里,骤然冷笑一声。

    “呵,你不敢?你千辛万苦买来南离国秽药,又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不就是想逼朕就范吗?”

    “你还想和亲?”

    “自古以来,和亲公主身负重任,当深明大义,一心为国,你这般自私自利、任性妄为,送你过去和亲,怕是丢我们雍国的脸!”

    雍帝这话当真是说的极重的了,大公主面色煞白一片,凄惶地叫道:

    “父皇!”

    雍帝不再看大公主,目光掠过场中所有人,冷声说道:

    “来人!”

    四名侍卫推门而入。

    雍帝青着脸说道:“这些奴婢全部处死,刘莲儿剁了右手扔出宫去!”

    此言一出,御书房内霎时哭成一片。

    那刘莲儿不识规矩,哭得最是大声。

    毕竟宫里人剁了她的手又不可能给她治疗,直接扔出宫去,她怕是半路就血尽而亡了!

    这不还是要她的命吗!

    侍卫见状赶紧捂住她的嘴,一把将其拖了出去。

    大公主猛地扭过头去,看到采蓝毫不挣扎,乖乖任由侍卫将她带走,心中骤然生出万分不忍,登时眼泪就滚下来了。

    采蓝眼看殿门又要关上,心中悲痛难忍,却还是弯起嘴角冲大公主笑了笑,仿佛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