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河、康广陵、范百龄等人十分尴尬,没想到会从小师叔口中得知无崖子的黑历史。
灵鹫宫的人亦然,不过像梅兰竹菊四剑这样的年轻弟子,总算知道她们的姥姥为什么对男人深恶痛绝了。
楚平生没有搭理他们这些小喽,举起手上的七宝指环:“两位师姐同门相残,丁春秋欺师灭祖,害得苏师侄与八位徒孙自我放逐,逍遥派风雨飘摇,几近崩溃,师兄,尽管非你所愿,事实却是你以一己之力,险些葬送师父的基业,这掌门之位,你还好意思当下去?”
“这……”
无崖子被他问的哑口无言,不,应该说无地自容。
如果是晚辈质问长辈,他还有几句话说,现在是师弟质问掌门师兄,俩人平辈论交,空虚和尚确实有拉他下台的资格。
巫行云用一副发泄的语气说道:“无崖子,你没想到吧,身为掌门人代师收徒的你,会被小师弟反将一军,真是自作自受,可笑至极。”
无崖子心想我若不代师收他入门,他会大老远跑来缥缈峰救你的命?你怎么有脸笑我?
不过这些念头最终只是化作一声轻叹。
巫行云见他不说话,冷哼一声,冲楚平生伸出手掌:“拿来。”
“拿什么?”
“哼,我是大师姐,无崖子退位,这掌门之位理当由我继承。”
没等楚平生说话,李秋水先不干了。
“你做掌门?凭什么?如果比入门早晚,师父离开前就应该把掌门指环给,而不是师兄。如果是凭武功高低,你一身功力全废,师兄半身瘫痪,这逍遥派掌门之位,理应由我来坐。”
“谁说我的武功废了?我的武功没废!”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返老还童期间不是一日恢复一年的功力吗?算算的话,距离你的寿辰已经过去四十多天,如果你的武功没废,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还不是因为他多事!”
巫行云想起一路走来被假游坦之虐待的经过,直恨得牙痒痒。
楚平生两手一摊:“师姐,我可都是为你好。”
“这么说来,我还要谢谢你了,对么?”
“你要这么客气,我也不会拒绝。”
“你!”
楚平生没有理她,负手走到三人中间:“大师姐,是我救了你的命,没错吧?”
“哼。”
巫行云委屈的很,但是再委屈,他说的话也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无崖子师兄,是我救了你的命,没错吧?”
“是。”
楚平生说道:“论门派贡献,我救了你们的命,化解了两位师姐的恩怨,拿住了本门叛徒丁春秋,论武功,二师姐,你有我强吗?”
李秋水:“……”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刚才空虚和尚露的一手天山六阳掌,一手天山折梅手,足以让她对这位小师弟的武功有个清晰的认识。
“论门派贡献度,论武功,你们都不如我,而且七宝指环现在我的手中,两位师姐,你们觉得……有资格跟我争吗?”
“你!”李秋水寒声道:“你救过他们两个的命,可没救过我的命。”
楚平生微微一笑,吹掉刚才施展天山折梅手挑飞她的面纱时沾染的一缕乌发:“都说容貌是女人的第二生命,如果我救了你的脸,是不是相当于救了你的命?”
“你说什么?”
楚平生从怀里取出一个檀木做成的精美药盒丢给她:“今晚将愈合的伤疤刮开,把里面的药膏涂抹在脸上,第二天便会痊愈如初。”
李秋水看看盒子,看看他:“我贵为西夏国皇太妃,这么多年都没法子修复脸上的伤疤,就你?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无崖子师兄颈椎受损,瘫痪多年,比你的伤更重,那他现在不是双手活动自如,下肢开始有知觉了?你觉得是谁的功劳,他的好徒孙阎王敌薛慕华吗?”
那边薛神医老脸一红,想起在聚贤庄嘲笑空虚和尚说能医治大金刚拳所造成的内伤的一幕。
事实证明,这位师叔祖连瘫痪三十年的师祖的病都能治好,自己哪有脸在他面前充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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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是真的?”李秋水看向无崖子。
“不错,他的药……可谓夺天地之造化。”
无崖子什么见识?琴棋书画、医学星象、机关占卜样样精通,不然也不会让巫行云和李秋水打破头争,惊才绝艳如他,都用上“夺天地之造化”这样的形容词,可见空虚和尚的药有多么惊世骇俗的效果。
巫行云跟着想起空虚和尚假扮游坦之时讲他师父除了缺胳膊断腿咽气掉脑袋这种程度的伤情,剩下的无论内伤外伤,都能治,当时还觉得他是吹牛,现在看来兴许并未夸张。
“好,那我就信你一回。”
李秋水嘴上这样讲,手上的动作出卖了她的心情,不仅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揣进衣袖里,还担心漏出来,按了又按,确信放好才把手抽出。
楚平生并不意外她的表现,这逍遥派一群颜狗,无崖子收徒弟拣漂亮的收,李秋水和巫行云互相报复也走毁容的路子,一永远失去恢复常人身形的可能,一个在和西夏王大婚的日子被划伤脸,如今有机会恢复从前的样子,岂有不拼命抓住的道理?
“二师姐,这掌门之位,你还争吗?”
“只要大师姐和师弟没意见,你想要尽管拿去。”
她得了好处,这嘴脸改变之快,别说巫行云不适应,连苏星河、函谷八友和灵鹫宫的人都一脸错愕,只有段誉在旁边小声嘟囔,像师叔这么美丽的女子,区区逍遥派掌门之位,又怎及得这盛世容颜。
“还有一件事。”
楚平生说道:“我救了师兄,他许诺帮我一个忙。我救了大师姐,她传授给我天山六阳掌,天山折梅手和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二师姐,你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
巫行云听说,恨得牙龈疼。
什么叫她传授给他,分明是这小子自己偷学去,如果知道他就是那个一招秒了余婆婆等人的空虚和尚,会让他轻轻松松进入石室看那些壁画吗?
虽然最后多了一层同门关系,但是……便宜给他占了,豆腐给他吃了,掌门给他当了,如今连自家绝学也被他偷学去,实在是太令人不爽。
李秋水皱眉道:“师弟,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
“白虹掌力。”
楚平生说道:“小无相功和寒袖拂穴我没兴趣,我只要白虹掌力,这不过分吧?”
李秋水考虑片刻说道:“如果你的药膏果真那么神奇,我就把白虹掌力传授给你。”
“一言为定。”
楚平生沉吟片刻又道:“既然我现在是逍遥派掌门,那么我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两位师姐意下如何?”
李秋水知道有他在,绝不可能杀掉巫行云,又着急用药恢复脸蛋,自然不会反对,吩咐赫连铁树把灵鹫宫的人放了,便带人下山了。
无崖子被他抖出老底儿,脸上无光,生怕巫行云责骂,不敢在灵鹫宫逗留,要回画着李沧海的卷轴,冲楚平生丢下一句“好自为之”,便吩咐徒孙背他离开。
楚平生没有挽留,送至山腰,与苏星河说了几句话便回灵鹫宫了。
再见到巫行云,是在暗道尽头的石室里,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死了一地,余婆婆、符敏仪等人将浑身浴血的不平道人和断了一条手臂的卓不凡团团围住。
乌老大拄着绿波香露刀跪在地上嗬嗬粗喘,可能是濒临死亡的缘故,竟从走火入魔中恢复,指着被符敏仪等人拥在中间的小丫头惨笑道:“我早该杀了你的,早该杀了你的。”
此时的巫行云早已不是在山下面对他们时一脸乖巧的丫鬟像,轻蔑而冷酷地看着他。
“谁能想到……谁能想到,堂堂天山童姥,居然是个只有七八岁的女童。”乌老大说完,扭头看到跟随楚平生走进石室的段誉。
“段公子,你……居然……没走?”
“乌老大,你们怎么……怎么……这里出了什么事?”
段誉一直在山下收殓死尸,不知道之前灵鹫宫中发生了什么,看到三十六岛七十二洞诸岛洞主自相残杀的悲惨景象,不由浑身恶寒。
“快,你快杀了她,快杀了她。”乌老大嘴角沥血,指着巫行云说道:“她就是天山童姥,就是她……伪装成小丫鬟……杀了你的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