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什么字？什么意思？”边贤看着歪歪斜斜挤一块的字，突然发现自己不识字了。</P>
陆观仔细辩别，也只看明白第一个是子字，紧挨着的好像是个弓字，第三个只有半边字，像个三，也像个三点水偏旁。</P>
其他人也相互传递板凳，相互讨论着。</P>
片刻之后，有个兵士突然灵光一闪，“会不会是孙弥孙总旗？属下记得他被千户提前派出给我们打前站。”</P>
“着啊！孙总旗可能没有时间写全。”边贤一拍大腿，又想到孙弥还有另外的身份，于是把陆观推到一边，低声道：“四公子还记得我们在宣府见到的一队商队吗？”</P>
陆观记得：“我们见过不止一个商队。”国初边关有开中法，许多商人参与给边军送粮，以换取朝廷发放的盐引。</P>
发展到现在，部分商人选择在边地开荒输粮，然后再用获得的盐引与另一部贩卖日用之物的商人进行交换。</P>
所以每年都有不少内地商人会来往边地给边商进行交易，比如苗东家，他就有一部分货物是这样卖掉的。</P>
特别是现在大军将要开拔，内地商人也有很多愿意运粮布北上。</P>
“我说的是在我们前几天出宣城时，紧跟着的那一队，当时熊甫还说这些人行止有几分兵阵的感觉。</P>
他们最前边那辆骡车，我见孙总旗使用过。</P>
而孙总旗……您知道的吧？”边贤提示道。</P>
陆观回忆了下，是有这么个“等一等，你该不会说这些人是……”</P>
他适止打住迷底的同时，边贤也点了点头。</P>
“这样，你拿着这把凳子和熊甫再返宣府，不，他们很可能已经到达大同。</P>
总之你们找上他们，让他们看看字迹上还有什么暗语没有。</P>
我和其他人，就下山找个地方扎营。”陆观这队人都是全副武装，他并不担心会被偷袭。</P>
特别是北虏现今还远在千里之外，大同还不是后世的九边，边界线至少向北推到东胜卫，北虏根本就不敢深入大周，偶有小股人马出现的，基本都是混着些达达人的山贼之类。</P>
边贤领命而去之时，京城这边的沈小叶，则是见到了被拘在一处不起眼的四合院内的阿如汗父子。</P>
他们除了不能走出这里，行动并不受约束，且阿如汗的伤口还在愈合中，也不会主动走出。</P>
“阿古拉，这里是不是你以前住的地万？”沈小叶一看见人就打招呼。</P>
阿古拉还没有原谅她，自然没有好脸色，特别是看到沈长岁，大大的“哼”一声送给他们。</P>
但他父亲阿如汗则是平常以待，他道：“所有我知道的，已经告诉你们，别的再没有。”</P>
“甘凉之地确有反叛，但是已经平定。</P>
小小部族不服王化，自有我天朝将军教他们做人。</P>
待到明日大军开拔直逼漠北，兵锋所至螳臂尽为齑粉。”沈长岁意味深长的看着阿如汗，似在嘲笑他们撺掇叛乱也无法牵制皇帝亲征的法心。</P>
阿如汗眉心一跳，沈长岁只是笑着盯了他几息，随即转身就走。</P>
沈小叶自是毫不犹豫的跟上，把个夏护卫看的一愣，这甥舅俩就为说几句话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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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在他也抬脚要走时，阿如汗开口道：“稍等，如果我说出太师派的这队人会退到哪里，你们能否让我带阿古拉回去草原？”</P>
“打完之后我会将你的想法上报，一切皆有上裁。”夏护卫没有敷衍了事，而是选择实话实说。“目前放你走，怕没有出万全都司的范围，你们就已丧命。”</P>
阿古拉送他到门口后就返回：“额祈葛，我们为什么不留住京城？难道你想打一辈子的仗？”</P>
“我们的部落和族人在漠北。</P>
阿古拉，如果你不想离开，可以留下。”阿如汗是经过仔细考虑的，他习惯了草原上的生活。</P>
阿古拉思忖良久，道：“我觉得，本雅汗在吹牛，而且他从帖木儿带回来的骑兵，号召回来的人，并没有和大周交过手。</P>
更加可怕的是，他一直和太师的意见相左，不反永谢十王，下面部落对他很不喜欢。</P>
额祈葛，你再回去草原，太师还会信任吗？还有族人们，他们有族长负责，不用你负责。”</P>
……</P>
已经离开的沈小叶，万没想到阿古拉还能分析出不少问题。</P>
她在回到家，刚想和舅舅聊聊时，就有内侍送来赏赐。</P>
沈长岁立刻吩咐摆香案，但是不论是玄参还是白大爷，都一脸的茫然。</P>
唯有沈存庚和沈小叶立刻应下，他们准备把礼数做的足足的。</P>
夏护卫不能干站着，嘴上也积极响应，但行动上却比两个少年人还慢。</P>
那内侍一见他们真的要摆香案，连忙说：“沈公子稍待，咱家是代贵妃娘娘给沈姑娘赏赐。</P>
以谢她去年救下贵妃侄女的情义，姑娘可随时进宫辞谢。”</P>
正抱着香炉出正屋的沈小叶，闻言瞬间把冰冷的眼神射向内侍，在对方感应到看来时，她又迅速挂上一张笑脸。</P>
“去年我们已经收到谢礼的，再收娘娘第二次的礼，就太不知好歹了。”说着，就从包里掏出一块金子，顺势给了四舅舅。</P>
沈长岁转手就塞给了内侍，很客气的把人送出大门，还不忘把一堆赏赐说成是贵妃娘娘对即将出征将士的恩赏。</P>
沈存庚有太多疑问，“四叔，这是和东宫划开界线了吗？”</P>
沈长岁一拍他肩头：“不划，小叶就麻烦了。</P>
你俩呆在家，我去去就来。”</P>
说完，就丢下两个小的离开，而且还把夏护卫也带走了。</P>
沈存庚想了不多久，心里就明白了，“小叶，万一哪次大选让你进去，怎么办？”</P>
他家又不是养不起，定不会报了小叶的名字，</P>
“凉办。”沈小叶揉揉眉心，收敛心神道：“表哥，我明天，或者今晚就会出发去找汪公子和恒溪道长他们。</P>
因为大军出征的原故，会有个把月离开京城。</P>
这一点，家里只有大舅舅知道。</P>
关键时候，麻烦你配合大舅舅，劝外公外婆不要进京。”</P>
“不行，就你和四叔两个找去宣大，太过危险。”沈小存庚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