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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门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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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是医塾和文诚书院的报考日。

    一大早,府衙门前便乌泱泱地堆满了人,府役们不得不在外拉起了绳子,用来维持排队的秩序。

    虽说是两家义学同时收学生,但城中百姓挤破头还是想送自家孩子入文诚书院,一来不用交束脩,二来晌午还能得一顿免费的午饭,他们可都瞧着呢,那书院里的学生们一个个较之前都圆润了许多,哪还有干瘪豆芽菜的模样?听说每日都能见着荤腥,即便是寻常百姓,也未能吃的这般好呢。

    倒是医塾门堪罗雀,一上午只等来了几人,谢见君也不着急,左右医塾所招收的学生并非限制于甘州府城中,他早已经让府役把消息带给四个知县了。

    于是第二日,文诚书院的名额招满后,医塾门前的人慢慢多了起来,那些亲身经历过地震惨状的人更愿意走学医这条路。

    学生们投考后,还得参加由冯大夫为首的惠民医所的大夫设置的面试,以及笔试,两者都要通过后,才能获取入学资格,这一耽搁,等到开学时,已是草长莺飞,盎然春意。

    “阿爹,大福困困..”马车里,大福像只猴子似的攀在谢见君身上,迷迷瞪瞪地打哈欠。

    他被阿爹塞进文诚书院,拜在了许褚门下,今个儿正是头一日上学。

    “等会儿见了山长,可不许这般散漫了。”谢见君替他将小书袋跨在肩膀上,温声嘱咐道。

    “好哦。”大福无精打采地点着头,临到书院门口,他却是忽然来了精神,“阿爹,晚些散学时,你能带祈安来接我吗?我想祈安了。”

    “可以。”谢见君想也没想地便应准了下来。

    “那你能带春华楼的茯苓糕吗?”大福继续道。

    谢见君眉梢微挑,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我还想吃御宝阁的炸鱼酢,五芳斋的龙须酥,徽香源的翡翠酥饼,还有....还有爹爹的合意果..”大福掰着指头一一细数着,一面说,还一面小心地看着他阿爹的神色。

    “小兔崽子,你搁这儿报菜谱呢。”谢见君拎了拎他的小耳朵,“让你去书院念书,这诗还没学上个一句半句的,零嘴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要嘛要嘛,祈安也想吃的!他今早上都偷偷告诉我了。”大福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只蹭的做阿爹的人缴械投降才肯作罢。

    “得得得,现下快些上学去吧”谢见君一阵扶额,“阿爹答应你,晚点定然带着还不满一岁,就能开口说自己想吃什么的灵童祈安,来接你散学,好不好?”

    “不好,阿爹要拉钩钩!”大福半信半疑地伸出手,非得跟谢见君的小拇指勾在一起叽叽咕咕地念完了咒语,才安心下马车,随等在门口的教谕往书院中走。

    谢见君今日是送熊孩子上学的阿爹,自然不能入书院。

    回去路上,赶车的李大河闲来无事,同他唠起了闲话,“小的早些年在不少富贵老爷家做过活儿,可从未见过您如此惯着孩子的阿爹,像这般亲力亲为地照顾孩子,小的当真只见过主君您一位呢。”

    谢见君抿嘴笑了笑,客气道:“大河叔谬赞,我不过就是趁着他还需要我的时候,多陪陪他罢了,小孩子转瞬就长大了,等他一朝成人,便是想亲力亲为,也得招人家厌烦了。”

    李大河跟着呵呵笑了两声,心想能待孩子上心的阿爹,怎么会招人厌烦呢,谢见君保准没见过寻常人家那些不管娃娃,喝醉酒还动辄打骂的阿爹,这样的腌臜人才会让孩子离得远远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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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完大福,谢见君没回家,而是跑了一趟甘盈斋。

    今日宋沅礼动身去上京,他和云胡说好要去送一程。

    城外茶摊上,谢见君和宋沅礼二人杵着脸颊,看云胡和青哥儿聊得甚欢。

    “我从没觉得青哥儿是如此的话痨,他们俩在一起怎么有这么多的话要说?”宋沅礼表示不解。

    谢见君瞧得乐呵,他喜欢看云胡有自己的朋友,更喜欢看小夫郎即便自己不在身边,亦可以同旁人侃侃而谈。

    “我将钱德富留在了此处,你有什么要紧事儿,只管去商会寻他,他是能做主的。”青哥儿一遍遍叮嘱着云胡。

    他是知晓这人生性腼腆,就怕自己一走,若是两边的生意出了岔子,云胡记挂着情面不好说什么。

    云胡瞧出他的心思,莞尔宽慰道:“你且放心好了,咱们俩相识一场,我同你还能有见外这一说?”

    “你最好如此。”青哥儿不放心道,“倘若你们能一道儿去上京那便好了,咱们还有个照应,认识这么长时间,我还真舍不得你。”

    云胡偷瞄了眼正同宋沅礼道别的谢见君,“兴许吧,兴许有朝一日,我们也能回去,到时候咱们就在上京继续做生意。”

    “两位小祖宗聊完了吗?”宋沅礼适时插了句话进来,“青哥儿,你可是冷落我许久了。”

    “瞧瞧,这是夫郎不在跟前,心里着急了...”云胡笑眯眯地打趣了一句,直臊得青哥儿脸都红了,也不好再详聊下去,毕竟他们还得赶路,耽搁不得多长时间。

    谢见君顺手从路边折了一支绿柳,同小夫郎一起相赠给宋沅礼夫夫,“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此去山高水长,还望二位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