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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其中代表的含义,便是她一个宫女都一清二楚。

    宁贵嫔道:“我只怕,这不过是皇后放出来的鱼饵。而我一上钩,就成了她案板上的一道菜。”

    香雪道:“就不能是,皇后真心想支持咱们四皇子?”

    月光洒在宁贵嫔的脸上,朦朦胧胧,照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她若是真心,那这么一点诚意,可不足以打动我。”

    更何况,她心里猜测,陛下是不想听到她应下此事的。

    陛下可以把尚书令家的小公子指给浔儿做伴读,但她,却最好能够在陛下面前拒绝。

    进屋前,宁贵嫔忽然道:“你去一趟湘影居,把今日之事报给纯妃娘娘。其中分寸,本宫相信你能够拿捏妥当。”

    香雪先是“诺”了一声,然后道:“娘娘放心。”

    一刻钟后。

    湘影居里,香雪口齿伶俐地说完了伴读之事。

    江诗荧坐在上首,闻言后,面上波澜不惊:“跟你们娘娘说,本宫知道了。”

    香雪又等了片刻,见她没了别的吩咐,然后才告了退。

    等她出了殿门,阿圆才道:“这事儿,是皇后想要拉拢宁贵嫔,却被宁贵嫔拒绝了?”

    江诗荧勾了勾唇:“皇后要拉拢是真。宁贵嫔是否拒绝了,却还得再看看。”

    阿圆问:“宁贵嫔这还不算拒绝吗?”

    江诗荧站起身,缓步往寝殿走去:“这事儿啊,才刚刚开始呢,且等着看吧。”

    阿圆语气中有些迟疑:“您好歹救下了四皇子一命呢,宁贵嫔她,不至于跟您站到对立面吧?”

    江诗荧嗤笑一声:“这宫里的女人之间啊!”

    伴读的事落下帷幕之前,于成益来回了巧蓉的事。

    “娘娘,珍贵嫔昨日把巧蓉要到了身边。”

    “哦?”江诗荧挑了挑眉,道:“关注着些珍贵嫔那儿的动静。”

    于成益应道:“诺。”

    江诗荧道:“也不必盯得太紧,小心漏了痕迹出来。”

    于成益拱了拱手:“娘娘放心,奴才省得的。”

    又过了两日,四皇子的伴读终于定了下来。

    一位是宁贵嫔的侄儿,这倒是不出众人的意料。

    另外一位,则是门下侍郎范大人的幼子范文修。

    至于尚书令的那位次孙,陆昭霖笑言:“他如今到底还是小了些,等明年潇儿入学,给潇儿做伴读正好合适。”

    这话,不知他说的时候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是听入皇后、谨妃、宁贵嫔几人的耳中,其中滋味,各自分明。

    宁贵嫔与江诗荧之间,走动一如往常。

    这一日,早膳后,趁着日头不晒,两人结伴去园子里散一散。

    出了湘影居没多远,穿过一扇月门。沿着插手游廊往右走,远远的,就见前头似乎有人起了争执。

    中间是两个着了宫装的女子,一个着月白色宫装,另一个则是一身艳丽的桃红。距离太远,只能听见她们声音有些大,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也看不清人脸。

    两人身后,都跟了几个宫女太监。

    江诗荧皱了皱眉,停住了脚步,说道:“阿圆,你去看一看。”

    阿圆“诺”了一声,向争执着的几人走去。

    等她走到几人跟前,微微屈膝行了一礼。争执中心的两人都住了嘴,向着江诗荧和宁贵嫔的方向看过来。

    然后,阿圆就引着这两位,以及她们二人身后的一串儿宫人走了过来。

    第171章 荷包

    待她们走近了,江诗荧才看清楚,着月白宫装的那个是兰美人,而桃红宫装的那个,似乎是汤才人。

    之所以说似乎,是因她记忆里的汤才人,多数时候都是一身清爽素净的打扮,低调得很。

    今儿这装扮倒也不难看,只是骤然之间风格变化太大,让她颇有几分犹疑。

    阿圆走到了江诗荧身侧,道:“娘娘,是兰美人和汤才人之间起了争执。”

    果然是汤才人,听说这些日子陆昭霖不知怎的想起了她,多翻了几次她的牌子。她这是,才受宠了几日,就张狂了起来?

    兰美人和汤才人,都在离她几步远之外停下了脚步,福身行礼:“嫔妾见过纯妃娘娘,见过宁贵嫔娘娘。”

    “起吧。”江诗荧道:“是怎么回事?”

    汤才人争着开口:“回纯妃娘娘,只是小误会罢了。”

    这话一出,江诗荧就知道,她必然不占理。

    她挑了挑眉,道:“兰美人也这样说吗?”

    兰美人还没开口,汤才人就急急忙忙地又插了句嘴:“当真只是小误会。”

    江诗荧瞟了她一眼,两人明明身高差不多,这一眼,却硬生生地看出了居高临下的味道。

    她红唇轻启:“本宫问你了吗?”

    她一向积威甚重。

    这一眼,再加上这一句,让汤才人讷讷地不敢再开口。

    兰美人的面上倒也没露出什么幸灾乐祸的表情,行了一礼道:“启禀纯妃娘娘,方才嫔妾与汤才人在园子里遇上了。按理说,嫔妾比汤才人位份高,汤才人该给嫔妾行礼才对,但是汤才人却并未行礼。

    嫔妾问她为何不行礼,她说嫔妾早就已经失了宠,她却是陛下的新宠妃。如今,嫔妾还比她高一品,过几日就说不准了。她说,嫔妾受不起她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