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忘了，折磨人不在身上留下伤痕的办法，我们这里可是有很多的。”
九方丹辰将黑色的棋子扔回了紫檀木做的棋罐里。
“行了，收拾了吧。”
九方丹辰点手唤来一直守在旁边等候吩咐的云露。
“把东西拿进来。”
云露同情的看向毕方，立刻转身走出了屋子。
毕方一个棋子一个棋子的从棋盘上捡起来，放回紫檀木的棋罐。
毕方虽然十分克制，不让自己的手抖，但是她还是手脚冰冷，手指有些僵硬。
不多时云露就拎着一个竹篓走了进来。
毕方能够清晰无比的听到竹篓里嘶嘶的蛇类吐信子的声音。
毕方紧张恐惧的吞咽口水，刚刚从棋盘上捡起来的棋子，又掉回了棋盘上。
“让人把乐柔带过来。”
九方丹辰声音带着一股子让人汗毛战栗的凉意。
“乐柔怎么说也是被……”
毕方还想开口做最后的挣扎，给乐柔求情。
哪怕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脑子里也过了很多种能够不在人身上留下任何痕迹的惩罚，但是唯独没有想到素来对她们这些姑娘，还算宽容的九方丹辰，竟然会选这种。
明显是乐柔这次的事情，彻底惹怒了九方丹辰。
要知道平日里九方丹辰可比她们自己，都要更加爱惜她们的身体的。
“毕方。”
九方丹辰突然靠近，伸手勾起毕方的下巴颏，曲起的指节蹭了蹭毕方的脸。
那是九方丹辰习惯性的触碰。
毕方却是近乎本能的往旁边测了测头，多开了对方的触碰。
九方丹辰的手落空，她楞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伸开，握紧。
而后又跟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转身站了起来，多一个眼神都没有再给毕方。
“毕方，你也在嫌弃我脏么？”
九方丹辰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太过平静，让人听不出来这平静表面下藏着她怎样的真实情绪。
毕方没有说话，她只是安静的跟九方丹辰对视。
她跟这里的姑娘们不一样，她是被九方丹辰意外救下来的人。
也许正是因为这份不同，她没有成为米高梅的歌女，舞女，而是成了这里的经理。
负责管米高梅的事务。
九方丹辰格外的信任她。
可以说九方丹辰不但给了她新的生命，也给了她新的身份和地位。
只是九方丹辰的一些行事作风，她还是无法接受。
为此两个人之间走的并不是很近。
哪怕在很多人的眼中，她身上都贴着九方丹辰的标签。
乐柔被两个壮汉一人一个胳膊架了进来，她的苦恼求饶挣扎声音，打破了屋子里两个人的对视。
平日里总是将自己打扮的十分精致，过了臀部的长发，也花样百出的盘起来江南美人。
此刻双眼哭的红肿，声音沙哑。
毕方见乐柔哭的惨兮兮的，莫名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乐柔，你应该知道的。”
“你在这里的姑娘里，容貌不算是顶好的，身材也不是最好的。”
“唯一能算得上不错的，就只有你这头长发了。”
九方丹辰撩起一缕乐柔的长发。
乐柔因为九方丹辰的动作，身体恐惧的哆嗦。
“算了，把她头发剪到肩膀，衣服都扒光。”
九方丹辰嗤笑。
云露手里拿着黑色的丝绸带子走了进来，将在两个壮汉的帮助下将乐柔扒了个干净，同时用丝绸带子成大字型绑好仍在了矮榻上。
“你看管不严，没有教好她们规矩。”
“你是不是应该自己动手惩罚？”
九方丹辰被乐柔不断朝着毕方的求救声音，吵得心烦，随手抓起桌子上放着的擦手毛巾，就塞到了乐柔的嘴里。
毕方却被九方丹辰过于温柔的声音，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险些摔倒。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九方丹辰气成这个样子。
平日里她跟乐柔的关系很好，乐柔喜欢画画唱歌，性格活泼。
接受新事物的速度也快，所以两个人有很多的共同话题。
因此毕方很清楚为什么乐柔会不接待日本客人，在被点名包了之后，还将人打伤。
说到底还是因为对方不是个麻木的人，心中是爱着这个国家的。
“九方小姐，你总是让我们接受新的事物。”
“说，我们要与时共进。”
“我们也只是按照您的吩咐做事。”
“乐柔的父母兄弟都是死在日本人手里，她怎么可能愿意去伺候日本人。”
毕方低着脑袋，双手死死的搅在一起，眼中泪光莹莹。
她知道自己这个话说出口，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让九方丹辰心软，可以放过乐柔，一种就是彻底激怒九方丹辰，两个人一起受罚。
“你喜欢她？”
九方丹辰眼底闪着戾气。
毕方被问的眼泪都忘了擦，一脸空白茫然的抬头去看九方丹辰，似乎没有明白九方丹辰在问什么。
“不，不是。”
“我怎么可能喜欢乐柔。”
毕方终于在九方丹辰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下回神，下意识的一把抓住了九方丹辰的手，疯狂摇头否认。
她直觉如果自己不把这个事情解释清楚，今天不但乐柔要遭殃，自己怕是以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